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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 棄園?夢是人生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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於是乎,我便開始了在薛家的生活。十天後,我上了學。學裏都是一些薛家族的子弟,因此,我見到了少年的薛蝌,實話而說,那薛蝌雖比薛蟠小要一歲,確實比那薛蟠好看多了,俊秀中,又有一些英氣,說話很斯文,卻透著不可忽略的氣勢。也見到了薛寶釵早逝的父親。薛常富雖是皇商,卻有著一股讀書人的氣質,談話間,書生氣太濃,完全沒有商人身上的那種機敏。

“老爺,寶丫頭雖然在上了學,雖然我們家不是什麽大家,但也算是名門望族了,大家女兒都要學女紅,因而,我們還是請些嬤嬤來教導她吧!”一日晚飯時,薛夫人向薛老爺說。

那會子,我正在喝湯,一聽薛夫人讓我學女紅,心慌了,我才五歲大啊,怎麽這麽早就要讓我學女紅了,那個《孔雀東南飛》裏的劉氏也是在十三歲才能織素的啊!我為什麽就得這麽早的學這個?一急之下,把湯給噴了出來,還嗆著了自己。“咳咳……”田七見狀,趕緊過來為我拍撫著。

“妹妹,你怎麽啦?喝湯都那麽心急,安心啦,我們薛家雖不是大富大貴,但一點湯還是有的!”薛蟠在一旁涼涼地說,一臉得意地笑,“妹妹若還想喝,我讓丫頭在為你盛一碗!”

我擡頭,瞪了他一眼,死小子,居然敢臭我!這幾日裏,薛蟠被逼天天同我一同上學,早就不爽我了!特別是那日學《詩經》裏的《采微》時,夫子因讓薛蟠背課文卻不能背,被夫子罰抄書;偏那天非常巧的,夫子接下來又讓我背文。大學裏,我讀的是中文,詩經是必修科目,我雖然奉行選修課必逃必修課選逃的至理名言,但因托我那偉大的教詩經的老師的福,那詩經中的三百多篇也被我背得七七八八的了。所以,當我非常流暢的背完背完課文外加一篇桃之妖妖後,那夫子簡直把我誇得天翻地覆,錦上添花,當然了,那夫子還不忘拿我與薛蟠進行一翻對比,結果,那薛蟠每次見了我都會找我的碴子。

不理那薛蟠的小樣,直接對薛老爺說:“爹啊,女兒今年才五歲啊,學那個女紅是不是太早了些啊!古人常說,七八歲小孩子心性,天性好動,靜不下心來的。偏那女紅又是急需耐心的活兒,所以啊,古人都是讓女孩子十三歲才學女紅的!”見薛老爺不語,便加把火,往他最愛的書上說,“學上的夫子今天說我的上學太遲了,認識的字還沒有那小我三歲的琴妹妹多,學裏的弟子還笑我是笨蛋,說我這麽大了居然還不認識字……”說到後來,聲音小了下去,埋下頭來,卻用餘光看著那薛老爺。

其實那些繁體字基本上我都認識,但讓我寫的確有些困難,今天夫子只是讓我沒事多寫寫字,而那些薛族子弟們因我每次都能很準確地回答夫子的問題,極受夫子喜愛的而我敢小瞧我。見薛老爺似乎有些動搖了,我在心裏樂呵著,轉眼發現薛蟠正要說話,我知道他定是要拆我的臺,便搶先一步,順便把薛蟠也拉下水:“還有啊,哥哥也因我而被大家瞧不起,說他有這麽個笨妹妹,害得哥哥的學業都受了影響,記得上次夫子讓哥哥背課文……”我慢慢地說著,薛老爺最不喜歡聽到的消息之一便是薛蟠在學裏被夫子罰,若是知道薛老爺知道他的大兒子又補罰了,定會讓薛蟠今晚好好地“背”上一課!

薛蟠見我這樣說,便把話吞了回去,卻用足矣殺人的目光盯著我,我在心裏直樂著,挑釁地看了他一眼。“寶丫頭,你哥哥是不是在學上又被夫子罰了?”薛夫人擔心地問。

薛蟠此時的臉色忽地變了,用哀求的眼神示意我不要說了,但我還是不理,慢慢地回答道:“夫子……的確是在課堂上……”見薛蟠緊張得連大氣都不敢出了,直直地看著我,我淺淺一笑,繼續說,“表揚了他!”

“什麽!?”薛夫人吃驚地問,然後看向薛蟠,“夫子表揚了蟠兒?!這是真的嗎?”

薛蟠咧嘴笑笑點了點頭,看向我,不知道我想要做什麽。“那日,學堂裏有幾個同學欺負我,哥哥幫我教訓了他們,夫子知道後,表揚了哥哥呢!”就在薛蟠被罰的那日,幾個族裏的小子居然聯合圍臭我,我不想與那些小不點一翻見識,便不以理會,沒想到的是薛蟠居然會出來與他們理論,還差點大打出手,我見薛蟠不是那幾個小子的對手,便請了夫子來,才使得這事安然落幕。

“呵呵,蟠兒果然懂事多了,知道保護妹妹了!”薛夫人拍著薛蟠的頭,樂呵呵地說。薛蟠不好意思地低了低頭,然後又笑瞇瞇地看著我。我也回笑著,猜想著薛蟠對我的敵意可能是怕我搶的父母的愛吧!

“這樣吧!”一家之主開口了,“寶丫頭先不忙學女紅了吧,待過個兩三年再說!如今先念點書,修好身,養好性,這樣才不辱我書香世家這名稱!還有,我前幾天讓人做的金鎖送來了沒?”

“今天剛送來了!”薛夫人回答,“還沒有來得及穿上惠子,因而還沒有給寶丫頭戴上!”

金鎖?不會是那塊跟著薛寶釵一生的東東吧!“我看你還是先讓寶丫頭戴著吧,待做好了惠子後,給它穿上便是了!”薛老爺神色覆雜地說,忽地又嘆了口氣,“自古紅顏多薄命啊!”

好好的薛老爺怎麽會嘆息呢,不過,他說得也沒差,書裏的薛寶釵的確算是個薄命女子了,可是既然我方清成了薛寶釵,自然不會甘心於命運的擺弄了!不過,我還是很好奇那和尚對薛老爺說了什麽,每次當我見到薛老爺時,他總是以一種很擔憂的眼神看著我,每次都害得我認為我哪裏露出了馬腳,讓他看出來我不是真正的薛寶釵了。

這樣,關於學習女紅的事兒就這麽被擱了下來,後來再說學習女紅時,已是我十歲那年的事了,不過因種種原因,我還是沒有學會女紅,此是後語。雖然薛蟠不是很反感我,但是他每次只要有機會,都會臭我,不過,我也是大人不計小人過,一笑了之。

日子就這麽一天一天地過,恍恍惚惚地就過了半年。這日傍晚,田七被薛夫人叫到紫蕓軒了,我便獨自在翠竹軒散步。隨步在竹林中穿過,我已到這個陌生的龍朝已有半年了。可我卻始終不能確定我是不是在紅樓夢中的世界裏,雖然我見到的人都與紅樓夢中的人物名字一樣,那把刻有“不離不棄,芳齡永繼”的金鎖現在正被我拽手裏!擡頭看看天空,萬裏無雲,金黃色的陽光透過竹葉灑下來,點點般般。呵!已是秋天了!秋天的心思,是愁,對,我很愁,我不知道我為什麽會到這裏來,也不知道等待我以後的命運是什麽,也很想知道我的世界裏如今是什麽情況了,爸媽是否會擔心我……

踩著厚厚地竹葉,信步走到了竹林的深處,站在一座廢棄的園子前,猶豫著是否要進去。上次田七和我一同散步到這裏來時,告誡我不能進入這園子,我問原因,她很神秘地說這園子裏曾鬧鬼。我雖曾是無鬼論者,可是在我身上發生了這麽可能是事,我還有什麽不能信的,同時,也沒有什麽好怕的了。於是,我推開那道早已廢棄的門,走了進去。院子很荒蕪,草木叢生,蛛網密集,似乎很久沒有人來過了。在院子裏轉了一圈,沒發現有什麽特別之處,正準備離開時,聽見一陣輕響,我心一驚,真有些怕遇到什麽不幹凈的東西,可我在好奇心的趨使下,還是尋聲找去。於是我在一個老鼠窩旁找到了三本很舊卻很完整的書,說來也怪,那書就在老鼠窩旁,為何完整無缺?

“小姐!小姐!”田七的聲音由遠而近,若讓田七知道我獨自到這兒來了,定會大驚一場的。為了不給自己惹麻煩,我迅速把書藏在懷裏,跑了出去。剛出這個院門,遠無地就見田七走了過來,一陣小跑跑到她的面前,見她黑著個你,在她還沒有發表她的濤濤千言前,先發制人,拉著她的衣袖,輕聲說:“田姐姐,你不要生氣嘛,我剛剛只是聽到這兒有聲響,便過來看看的,結果還沒有見到什麽,你就來了!”

“什麽?”田七聽我這麽一說,臉色變了變,拉著我的手,“小姐,你剛剛真的聽到有聲響?!”

“對呀!那聲音是從這院子裏發出來的!”我裝模作樣地指著那院子說,“姐姐,我們要不要進去看看?!”

田七聽我說要進院子裏,連忙搖著頭,一臉後怕的樣子,“小姐,我樣還是不要去了吧!那年也是有個丫頭進了這院子裏就再沒有出來過!我還聽說,這個院子裏很邪門的,晚上經常會發出聲音,好像是有人居住在這裏一般!”

嗯?真有這麽回事麽?那為何我剛剛進去什麽也沒有發現啊?但我卻不想跟田七再說什麽了,便隨了她回了房,然後梳洗睡覺。迷糊間,聽見一個聲音再叫“方清!”可是我四周茫茫一片白,並不曾見半個人影。

“誰?為何知道我的名字!出來!”沒來由地,我心裏一陣恐慌,仿佛我是一個透明人,又似一個玩偶,被不明人士玩弄著。

“是我,茫茫真人!”那個聲音再次響起,“你不是一直想見我麽?”

是的,我自從到這裏來後,一直都想弄清楚我是否真的在那個紅樓的世界裏。既然這個聲音說他的茫茫真人,而且能叫出我的名字,不管是真是假了,先問清我心中的疑慮再說其它的吧!“真人,你能否告訴我,我為何會到這裏來?這裏真的是紅樓夢裏的世界嗎?”我向著一望無際的白色,大聲地喊。

“癡兒!”一陣嘆息,“看來你真的不記得前程往事了!罷了,今日我為你說明吧!”

原來,前世裏,或許是一個很長遠的夢裏,我真的是薛寶釵,一個與林黛玉爭賈寶玉,然後最終如願嫁給寶玉卻孤獨終老的薛寶釵!“那我為何會再次出現在這紅樓裏?”

“原本這段公案就此要了結的,可你卻苦求警幻仙姑,讓她重給你一次機會,希望能改變寶黛二人的命運。警幻見你可憐,便答應了你!”

“原來是這樣!”我在心裏嘆息著,果然被我猜中了!“若我完成了這裏的事,我還能回生我長我的地方麽?”

“凡塵萬象,不過是一場虛夢,你竟這麽癡心!”又是一陣嘆息。

“並不是我癡心,我只不過是一介凡人,有七情六欲,我想回去,自然是因那裏有我不可割舍的東西!”至親的血緣,豈可舍去!

“呵,罷了,緣起緣滅,自有因果!”一陣輕笑,“既然我說過了,這凡塵萬事只不過是夢一場,待你完了這裏的心願後,你自然會回去了,以後再細數時,只當是一個長夢吧!”

呵,我心下高興,原來這一切,對於另一個世界的我,只不過是一場夢罷了!我正自己欣喜,卻聽得一聲,“剛剛我來時,遇著薛家先人,聽聞我要來找薛家小妹,便托我把薛家失傳的劍譜交給你,因你比較聰惠,便讓你修練吧,這樣也可以不至於讓薛家在你們這一代便敗完了!”

嗯?薛家居然有人會劍術?那紅樓裏不是說薛家是個書鄉世家麽,怎麽會有人還是劍術高手?細問之下,才知道這薛家的先人曾是個文采飛揚,同時劍術高操的江湖中人,曾因建國有功,又不願入朝為官,便做了皇商。常言道,富家子弟,一代不如一代。薛家亦是如此,劍術失傳,唯一有所保留的便是,薛家人子弟不論男女,都必得讀書識字。

“那……”我的話還未曾說出口,便被打斷了。

“好了,方清,咱們後會有期!”

“餵!你等等啊!我還沒有把話說完呢!”我向著那片蒼白呼喊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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